上头则吃饭

疯狂上头。

【深浅】7 屠龙勇士与……?

预警… 常规预警请见第一篇 

//不推荐阅读,我第二天起来想了想,这篇写得真太垃圾了我(以后)会改的_(´ཀ`」 ∠)_对不起(我可能在黑历史存档吧)

//我本来想借《达拉崩吧》的脑洞neta一下屠龙勇士的各种玩儿法,结果根本不知道我写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,对不起,跟歌没有半毛钱关系


7 屠龙勇士与……?


屠龙勇士周深知道自己即将赴死。

这并非因为他是个假的屠龙勇士;他曾斩无数恶灵于镶着烈焰宝石的剑下,区区一条龙大约奈何不了他。这也不是因为命令他的国王有意为难;他身披最精良的铠甲,手持被祝福过的圣盾,腰间还有那柄无坚不摧的神剑。当然他对高塔困境之中的公主也没有意见,尽管他的确不会爱上那美丽的姑娘。哦最后,他对那条恶龙也没有想法,喜闻乐见的人兽展开在他的故事里没有地位。

他只是知道,此去必死。

他站在神殿之中,正仔细地往手上扣一枚护腕。

「不要走。」

护腕清脆紧扣以后,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。

于是他绽开一抹邪性的笑。

“为什么?”

他问空气。

空气没有回答。

宏伟而圣洁的殿堂上,除了待出征的勇士再无旁人。

没关系,他还有时间。

他可以等。


说来他身为屠龙的勇士,却不是兵武出身。在王国开始遭受恶灵侵害之前,他是一名神使。

神使有很多种,耽于浩瀚经文中的学者,向众人阐释神明的箴言;勤于侍奉神像的少年,终身不婚地囚于庙宇;专门歌颂神迹的唱诗班,用空灵传达神音。

他曾经是百人唱诗班的歌者,官方职称叫作“神语”。

他在做神语少年时便有个秘密,正是这个秘密将他与另外九十九位神语者区分开来,使他成为传奇故事里命运变化无常的勇士。


周深知道此去必死是因为他预言了自己的终末。

他是个真正的预言家。


和那些一通操作只得到半句胡言乱语的骗子不一样,他的预言向来是标准人话,说出来谁都能懂。

预言的内容不拘一格,从鸡毛蒜皮到世界奇观,如幻想家的梦,做到哪儿算哪儿;但又无一例外地,精准而不可避免。预言源于他自己,依托于一个只有他才听得见的,纤细且富有质感的声音。

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都认为那就是他自己的嗓音。

直到有一天,素来平淡得几乎机械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话感情饱满的话。

「不要走。」

简单的三个字,带着世界将倾的急迫感。

即便在他预言恶灵将给王国带来灾患的时候,也没显出这焦虑的万分之一。

所以他反应了好一会儿,才尝试着回话。

“什么?”他问。

「不要回答。」

这一句的语调淡定了些,但仍像道无奈的命令,用破碎的情绪维持着强弩之末的君主威严。

周深不明所以,他的追问也再没有回音。

那时距恶龙劫持公主还有三天,距国王任命他为屠龙勇士还有三天半。


此刻他站在空荡神殿之中,还有心情回顾一下自己的出圈之路。

他听见的预言很准,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屠户家的腊肠因为看管不周马上就要发霉,海边一种叫土笋冻的小吃下个月将会风靡王城,唱诗班的小幺明年就会窜一窜长到一米九,而他自己已经固定在一米六一……诸如此类,不值一提。

偶尔他会听见些更有趣的东西,能够指导他去做点什么的信息。

比如,某种惧怕黑曜石的小恶灵,还有三小时达到战场。

这让他有时间去买一口袋黑曜石,然后分发给他的亲朋好友,嘱咐他们戴在身上,避免横空遭难。

一件两件小事不显得,但经年累月的恰好走运,只需一点添油加醋的渲染,就变成了真神降临的传奇。很快就有人听信传闻上门求助。这些外乡人大都饱受恶灵折磨,他们敲开周深的门也并非真的抱有什么期待,顶多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。

但周深见不得他们双眼失焦的空白神情,希望至少能让行尸走肉再度做回个人。可是圣歌神曲唱了一遍又一遍却毫无助益,他也着实没其他办法安慰他们。

直到预言说,王城外的小山丘边,有他祈祷的神迹。

他狐疑地摸黑前去,在月色之中发现了燃烧着的古剑。

他挥舞神剑轻描淡写斩杀恶灵之后,人们告诉他,那是王室丢失了几个世代的圣物。

他上缴神剑于骑士长,但举国上下,除了他再没人能拔剑出鞘。

神语少年周深只好白天唱诗夜里砍怪,年纪轻轻就疲于奔命。

但他很高兴,因为他每砍倒一只恶灵,就能拯救一个可能被其伤害的灵魂。

当然有的时候他也扪心自问,恶灵会不会有不得已的苦衷。

但这个问题太哲学,他想不通,索性不去想。

如果不是三天半前,恶灵对他口吐人言的话。


「为什么。」

烈焰洞穿黑黢黢的鳞甲,迸出浓稠的蓝紫色黏液。恶灵在咽气前拼尽全力将自己穿透于他手中的长剑,匍匐着凑近他耳语。

在此之前,没人知道恶灵也会说话。

周深花了整整两个晚上,以同样的角度洞穿了无数或漆黑或深灰或赤铜色的躯体,才听到了第二句来自恶灵的低语。

「为什么。」

同样的问话,同样的不解,同样的死不瞑目——如果那两只覆着赤红软壳的鼓包也算作眼睛的话。

他心中有种模糊而不祥的预感,这预感的阴霾在预言不允许他作答之时侵占了他的心。

所以尽管预言告诉他不能前去,他还是答应了国王的恳求。

比起可能的不幸,他更想得到确切的答案。

预言在旨意下达的同时,给了他一个答案。

「勇士将死于烈焰。」

哦,真是非常清楚。


周深跪拜于神殿正中,郑重地从祭桌上取下接受过神明祝福的佩剑。

长剑缀满了不知名的红色宝石,但那些石头这会儿都暗沉沉的,只在浸润恶灵鲜血之时才会发出耀眼的火光。

他对预言给他的两句劝诫和一句审判是这么理解的:不要去屠龙,不要回答恶灵的问话,你既然决定踏上征程就只能去死。

不需要很认真地想,就会发现两句劝诫在此时已经失效了。

他开始了屠龙的仪式,而这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;他大约也没空再去寻一只口吐人言的恶灵。

但那个声音仍试图制止他,每一次都比之前更焦虑急躁。


三天半以前他就不认为那声音是自己的了。

为了方便思考,他给那个声线取了名字,周浅。

在这三天半里,他一直试图同周浅说话。

“你是谁?”

“为什么跟我说这些?”

“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?”

“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?”

他还问过许多奇怪的问题,比如你多高,你会唱歌么,你喜欢辣椒还是巧克力。

周浅从未回答,只在他把自己贫得精疲力尽,或者国王又差人来送信时,才跳出来把那两句告诫轮番说上几遍。


周深几乎确信那两句话另有他指,他也知道周浅直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。

他在等的就是那最后的时刻。


勇士在国王肃穆却释然的饯行中踏上征途。

他知道所有人都对他将凯旋深信不疑。所以他没有表露任何情感,只是慢慢地转过身,自国王的高台之上,望了一眼他舍命护卫的家园。

挑战恶龙的勇士需单枪匹马,不光因为主角光环只够笼罩他一人,也因为那龙实在有些能耐。

恶龙不吃人,但靠吸食人类灵魂而生,征讨的队伍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席张开嘴就能吃饱的盛宴。如果可以,他甚至愿意豢养一批人类,过上惬意的畜牧生活。而实际上,公主就是他用以交易第一批家畜的筹码。

勇士需要尽可能隐秘地接近恶龙,然后趁其不备,一劳永逸地砍断它的脖子。


神圣宝剑赋予了周深非凡的力量,让他能轻易斩杀恶灵,但没给他额外的体能和技术。所以走上砍怪之路以后,他拜骑士长为师,跟着那位大人刻苦学习,勤勉锻炼,才获得如今的好身手。

然而老师不曾教过他,该怎么偷偷接近一条龙。

他的故事里也没有戴上就能隐身的指环。

但他淡定极了。

他认定周浅不肯让他轻易赴死。


周浅预言的事情必然会发生,但日子久了,周深发现所谓的精准而不可避免也有漏洞可钻。

屠户家的腊肠因为看管不周马上就要发霉。但如果盯着醉酒的屠户把腊肠挂起来认真风干,预言的前提不再作数,结果也就跟着改写。

简单到不可思议。

所以「勇士将死于烈焰。」这句话,大有文章可做。

勇士是他。屠龙的仪式经过神嘱成为不可消解的义务,所以他和勇士绑定,直至他尽职或者殉职。关键在莫名其妙的烈焰。

他身骑矮脚白马,缓缓攀上陡峭的山间小路,过了半山小路消失,只剩锐利山岩。他看着小马驹颤巍巍的四条小细腿从视野中消失,然后问,“烈焰是什么?” 

山中静谧,连鸟叫都没有。

正当他耸耸肩打算开始爬山的时候,周浅与他搭话了。

「你愿为谁而死?」

这是道送命题,周深哑然。

他一路上设想过许多可能的命运反转,也设计了无数问题自说自话地抛给周浅。他以为他已准备好从任何信息中挑选有用的线索,但他没想到,对方根本没给他选择。

人终有一死。他也知道自己会死,但他从未认真想过死亡就在眼前。

良久,他问对方,“我有得选么?”

「有。」

“如果你说恶龙或者公主,我可能会打你。”

他解下佩剑席地而坐,打开随身的小水囊,仰头灌了一口。

这是他第一次喝酒。

他果然不喜欢喝酒。

「为你,或者为我。」

周浅等他从酸涩中喘过气,给了他谜样的选择。

周深愣了愣。

他理解为周浅而死,不管周浅是谁或者什么;但什么叫为他自己而亡?

说得仿佛他死了更好一样……

他不太淡定,但周浅没有再和他说话。

额间的授印催他继续前进,他不敢耽搁,唯恐神谕在他脑中开启无限循环——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人临阵脱逃,结果是被活活念死。

如果他已踏上了不归之路,那么至少他想做个足矣赎罪的虔诚勇士。


恶龙栖息在山尖,守着高塔寸步不离。

他接近巨龙的过程不算容易,但总归来到了庞大怪兽的身旁。

他看着那两人合抱都困难的鳞颈,想,这一剑下去估计砍不断。

或许神剑能给他力量,但他不敢轻易尝试,因为一旦恶龙醒来,他就会被吸走灵魂而死。

那么,只带走公主呢?

光是这样想想,神印已经开始在他脑内嗡鸣。

好吧好吧,仁慈的诸神。

我杀。

周深退后两步,缓缓拔剑。

但太迟了,他的长剑出鞘,恶龙便睁开眼。

那圆月般的瞳仁反射着利剑的寒光,盯住了他。

然后恶龙说,「您终于回来了。」


缀满不知名红色宝石的长剑,铿锵坠地。

恶龙的瞳仁倏然直立,它硕大的眼皮开合两次,每一次都带出一股惨绿的黏液。

它在哭。

「为什么您还困在这里?」

什么叫困在?他困在哪里?

周深后知后觉,发现巨龙没有开口,他听见的不过是头脑之中的某种共振。

如果他还不熟悉巨龙声线的频率,至少他不会错认周浅纤细的嗓音。

很明显是同样的表达,同样的共振,同样的语言。

许久以前的疑问,在此刻得到了解答。

恶灵并非懂得人话,也不是所有恶灵都能洞悉人类的灵魂,窥见与之同宿的主人。

「……让臣下为您解脱吧。」

恶龙露出狰狞而恭敬的笑脸。


没时间给他反应,周深一个侧翻滚落山峭之前,堪堪抓起了长剑。

但他还是脱了手,并那柄剑急速地贯穿他,而后带着他的身躯,刺向山崖的一处窄坡。

剑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插进石块,但被贯穿的躯体却是缓缓触地的。

周深看着剑身因自己的血而绽放红光,心想,原来烈焰在这里。

他被固定在峭壁之上,艰难地瞥见自己的血沿剑身下滑。


周浅要他在这一滴誓言之血落下前做出选择。

为此,万物的魔王暂停了时间。


「为你,还是为我?」

周浅柔声问。

周深拥有死前全部的时间,所以并不着急选。

“比起那个,你不觉得好奇么?”

他甚至有心情生闷气。

“还是你认为,我就那么好骗?”


魔王认为,诸神用人类封印他的手法,妙不可言。

一来人类有的是,一个接一个,永远不愁没有新的躯壳禁锢魔王永恒不衰的灵魂。二来人类那么脆弱,他早就暗中挣开了枷锁,只把引诱宿主当做消遣。

鸡毛蒜皮的预言看似不经意,却句句落在最隐秘的欲望上。

屠夫酗酒,又喜欢在喝醉之后拉着周深点唱;如果他家的腊肠发霉,也算是个小小的惩罚。

他的友人正要出海两周,如果托他捎回来一批小吃,半个月后就能赚个钵满盆满。

唱诗班的小矮子都能长高,他除了羡慕也总会有些嫉妒和别的什么坏心眼。

恶灵来袭,他仅需一把曜石匕首,就能大杀四方,让王公贵族对他另眼相待。

……

在周浅看来无比明显的诱惑,周深却全然不觉。

直到前者终于忍不住,祭出了自己心爱的佩剑。

长剑上镶满了他历代祖先的眼,轻易就能蛊惑人心。相传前朝就覆灭在争夺这把剑的战争里,而战争的赢家最终也痛失了这昂贵的战利品。

但周深,却举起凶刃保卫那并不值得他拼命的人民和家园。


「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?」

人类的心智没道理如此强大,只有从一开始就看穿骗局,才可能保持清明。

“你记得我在神殿里唱歌么?”

周深保持着躺姿,思考如果针尖上能挤下所有天使,从腹中穿出的剑头,又能站下多少神灵。

“我每次唱歌都头痛,我以为那是众神对我恶念的惩戒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我的罪,只能逼自己做更多、更多。”

“但你知道的,人嘛,总是把你的努力当成你应该做的。而一旦开始了,就没法停下。”

砍怪的手停不下来,休息就是罪孽。

“即便如此,我还是头痛得厉害。”

“痛多了我就发现,每逢我去唱诗都会听见预言。偏偏那些东西太诱惑了,让我不能不妄想,但妄想就意味着下一次的疼痛。”

神明的爱或许看不见,但惩处却来得直白。

“我不相信诸神会这样对待虔诚的信徒,除非我不是什么……虔诚的信徒。”

“我燃尽生命与神明赎罪,现在你却说我是无辜的。”

即便魔王不言,远方的诸神也从未指引过迷途的神使。


周深想试着在凝固的时间中抬头,当他这样做的时候,剑身上的血滴了下来。

“我现在,只愿为自己赴死,去他妈的魔王和众神。”


时间的轮盘流转,卡顿,再流转。

万物的魔王正是在不可逆的时光之中截取了小小的一段,编织,再塑,成为一个微小的循环。

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,但他觉得如果不趁机留下那个人,自己会少了许多乐子。

「现在你死过了。」

他浮于对方的意识之中,灵魂之外,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混沌地睁开眼,缓缓回复清明。

「之后你能不能,陪我活下去?」


不作为屠龙的勇士,不作为颂神的诗人,不作为赎罪的羔羊。

只是你。


"My, precious..."


FIN


//我强行考据了Gollum假装自己在点题

//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说到底这篇跟深浅的人设也不太有关系,我好像只是想写个屠龙勇士的故事而已,对不起

//脑补一直爽,上升火葬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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